Shin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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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战后/德哈] PTSD

对哈利波特来说,如果有什么他没能想到的,一定是他在见证了小天狼星的死亡近两年后后,才发现自己已后知后觉地陷入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许是大战太过惨烈,太多的生离死别让早就在他心底扎根的恐惧获得了充足的养分。他微笑着把老魔杖丢下深渊,与此同时,他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一跃而下,只能永远地成为谷底的一个亡魂。

所以,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当他被魔法部传召为德拉科马尔福的证人时,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了他一直以来避之不及的法庭之上。


德拉科马尔福,作为较小的那一个马尔福,得到了更多的宽待,没有铁栏杆,也没有镣铐,而是得到了一把椅子。他仍然衣冠楚楚,发梢也没有一处翘起,只有浓重的黑眼圈和脸上的棱角向人们表明他过得并不好。较大的那位马尔福被更多的魔法部专员看着,沉稳地站在铁栅栏后的被告席中,忽略他手腕上那副沉重的镣铐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好似自己才是掌控在场众人命运的存在。而站在他身侧的马尔福夫人脸上更多的是忐忑,让哈利为德拉科作证是她的想法,但是谁都知道哈利从不应召。

哈利出现的那一刻,法庭上对马尔福夫妇的宣判刚刚结束,黑魔法物品从马尔福庄园的密室里不断被发现,成为那一桩桩无法抵赖的罪证,陪审席上声讨声四起,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欲把他们一家人投入死亡的牢笼。金斯莱揉着脑袋示意专员把马尔福夫妇押解至专门的房间,等待被送往阿兹卡班。

“请等等,部长先生。”哈利是这样出现的。他旁边是阻拦不及的专员,金斯莱对他摆了摆手:“波特先生,现在还没到您的环节。”哈利尽可能摆出一个微笑:“我想,对于马尔福家的情况,我有一些别的内容要补充。”

一时间惊异的目光聚集在这个少年身上,金斯莱这才恍然发现大战后,这个曾经一举一动都曝露在镁光灯下的少年,已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了,他脸上的谦和变得异常老成,从内里散发出战争腐朽的味道。于是金斯莱忆起这位少年在故事中扮演的那个不可替代的角色,这才肃然道:“当然,波特先生,请进入证人席。”

证人席与被告席远远相对,但是哈利没有向那里投去一丝目光。与之相对的是,自他的声音出现后,就把头转向那个方向的德拉科。他心里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吐出带刺的话,“波特的头发今天也和鸟巢一样”,“波特家是没有新衣服了吗”,但是这些话语都被他的心跳声浸没了——他竟然真的出现了。他听到了那天纳西莎的请求,他们在世上已无立之处,那么只要和父母在一起,他以为自己对将面对的处境并不在意,但是他心里有一朵火星在跳,救世主,如果波特是救世主的话,那他是否会来救自己。德拉科知道自己不会这样,但是那个人可是圣人波特,于是他无可奈何地生出期待的心思来。

波特稍作思考便把战时他所经历的,受到马尔福一家的恩惠一一道出,从马尔福在贝拉特克里斯面前竭力否认只一眼救认出的他,到他毫不犹豫地向他扔出魔杖,再及纳西莎在伏地魔面前确认自己的死亡。他平静地扫视审判席:“在伏地魔面前有勇气撒下这样一个巨大的谎言,我相当怀疑是否在场能否有人和她一样做到这样的地步。”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目光。

由于他的证词关系重大,法庭暂时休庭。法庭周围黑漆漆的人群终于散去,哈利庆幸地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在触及那个伤痕的时候像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金斯莱走过来给了少年一个拥抱,然后笔画着他的身材对他表示了担忧。哈利笑了笑也不多言,这才第一次正视了马尔福一家。卢修斯脸色苍白僵硬,但是还是抿着嘴对他点了点头。纳西莎则将感激以更直白的泪水表现出来。那么德拉科呢?他们目光交汇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移开了——他们一样。在美好的躯壳下是空洞的灵魂。

然后金斯莱拉着哈利到旁边的小房间,扔了个闭耳塞听与他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核对。末了金斯莱才问起他今天到来的原因:“据我所知,你和德拉科马尔福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也一直是死对头吧?他对你做过所有有威胁的事情是这两件事可以轻易抵消的吗?”哈利疲惫的闭上眼揉起了脑袋:“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已经模糊了,我的时间长久地停留在那场战争,一次次重复,对我来说他们已拯救了我千千万万次。”金斯莱露出震惊的神色:“哈利,我必须说,战后创伤恢复治疗应当是你这个假期的必修课。”哈利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是的,部长先生。我只是病得重了些,你看,乔治也逐渐好起来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然后他移开了目光,表示自己已经不想继续谈话了。金斯莱感到一阵担忧,却拗不过他。


最终马尔福家只有卢修斯一人受到了指控,而他也用最后的风度将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等待他的将会是阿兹卡班暗无天日的监禁,尽管他被免去了摄魂怪之吻的刑罚,但是在他给了妻儿最后的拥抱后,这个曾经风华正茂的高傲的马尔福低下了头,仿佛在瞬间老去。马尔福庄园将被魔法部查收,直到经过更仔细的翻查后才能回归马尔福名下,在这期间,他们将借住在担保人哈利波特在格里莫广场的家中,并在外出时受到魔法部专员的监视。听到这样的判决,毫不知情的当事人哈利向金斯莱投去了抗议的眼神,而这次轮到金斯莱回避他的目光了。这个结果的确是金斯莱一手促成的,至少哈利愿意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或多或少能帮助到哈利走出现在的困境吧。


“呃,克利切。”哈利曾经送了克利切一件小毛衣,他自然地收下了,然后继续在家忙前忙后,更多的时候哈利会选择避开他,但今天的场合他需要克利切的帮助。克利切砰地一声出现在了空气中,惊讶但不失礼貌地向曾经的布莱克家族的成员纳西莎鞠了一躬:“您好,马尔福夫人,马尔福少爷。”他知道今天哈利外出的原因,所以很快就接受了他们将共处一段时间的事实。纳西莎显然注意到了克利切身上并不算很贴身的毛衣,在这样的夏日显得有些突兀了,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

克利切没能从尴尬中拯救哈利,因为他很快就上楼去收拾新房间了,还念叨着晚饭要重新安排。哈利只能拿起茶几上今天的报纸,装模作样的读起来,而纳西莎和德拉科也并没有挑起话题,只是仍然坐得笔直,低垂着目光,不知是想起了卢修斯还是想到自己晦暗的未来。

于是罗恩和赫敏在哈利家的壁炉里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嘿,我听说那个马尔福流离失所要寄放在你家啦?”比罗恩先到的是他的贫嘴,来不及看清屋子里的氛围,他就得到了赫敏的一个肘击。“我们是听韦斯莱先生说的,所以就来看看你们。”赫敏试图让刚刚更加尴尬的气氛缓和下来,“我是说,我最近在罗恩家。”然后她的努力失败了。哈利当然明白这没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却更加明显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裂缝正在塌陷,逐渐变成一道沟渠,或是一道天堑,他们从他的冒险中抽离,徒留他仍然在回忆里四处碰壁。他微笑:“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吗?”罗恩点头,习惯地在好友身边坐下,拿起了一个苹果,然后发现它青涩的样子,犹犹豫豫地扔到了马尔福腿上:“你在这里就老实点。”马尔福愣了下,像是没想到第一个主动向他搭话的会是韦斯莱,但脸部肌肉条件反射地扯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罗恩像是被刺到一样跳起来拿魔杖指着马尔福,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得意道:“我都忘了,你现在可没有魔杖,就算有也不能使用魔法。”哈利轻轻地咳了一声,试图提醒自己的好友他的魔杖仍在他手里。但是纳西莎握住了德拉科的手,德拉科只得移开视线啃起了苹果。哈利本来对赫敏和罗恩的到来是感激的,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这让场面变得更加复杂了,好在晚饭后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回到让他感到舒适的房间里了。

赫敏和罗恩在他三番四次保证了会相安无事后才离开。克利切已经带着纳西莎和德拉科去他们各自的房间了,他看着依然空荡荡的房间,荒芜又逐渐爬上了他的心头。


生活没有太多不同,除了他在这个家除了要避开克利切又多了两个要避开的人。纳西莎相当识趣,在意识到他的闪避后也开始有意识地选择一些寂静的角落待着,或看书,或发呆。德拉科则难应对些,他仿佛突然对救世主产生了兴趣,好像他们在时隔多年后再次、初次相遇,没有闪着光的男孩自傲的神态,而是以一种更深邃的探究的目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哈利想,他能成为自己那么多年来的死对头是有原因的,他能敏锐地抓到他内心的怯懦或是其他任何情感。

第一天哈利躲得不错,他们只见了两面。第二天德拉科不知道找到了什么诀窍,还和他捞到了共进午餐的机会,如果他没猜错,半小时前德拉科应该才用过早餐。终于,第三天,在第四次在出房门的时候“巧遇”德拉科的时候,哈利忍不住用生硬的话语拒绝他的靠近了:“我说,你能不能去找些别的事情干?”德拉科看着翠绿的眸子,里面曾经闪烁着光芒,现下却暗淡地几乎不可见,但是可笑的是他无法像从前一样用伤人的话语把这个正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救世主推下悬崖,从他看到邓布利多微笑着迎接死亡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再也不能了。邓布利多的眼里是什么?是解脱和安慰。或许人在活着的时候从来很难和自己达成和解。

德拉科也并不有意想给哈利填堵,只是每回忆起法庭上那一次对视,他就觉得思绪翻滚起来,他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然而那个人是他七年来的死对头:“聊一聊吗?波特。”他这次发音标准,称得上是温柔了。哈利颇有些烦躁地挡在自己房间门口,试图为自己今天三番四次去卫生间或是倒水找借口——罢了,他自暴自弃,他知道自己是在等他,把自己推下深渊或是,拉回人间。他被这个念头惊到,却没有感到不适。

“房间有点乱。”他沉吟着打开了房门。德拉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然后感叹他真的不谦虚,如果这只能算有点乱的话,翻倒巷也称得上整洁了。哈利熟练地穿过地上铺陈的报纸和书籍,把小沙发上的衣服一拢,扔到床上,示意德拉科在这里就坐。德拉科注意到他的魔杖被衣服堆压住了,而哈利看起来不以为意。地上的报纸的年份从哈利出生那年一直到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战争结束。

“我有整理。只是每次整理完了,又会想再拿出来看看。”哈利看到德拉科正盯着5月2日那一份报纸。“没有更新的了?”德拉科拍了拍自己的外套,仿佛在嫌弃这个有些逼仄的沙发。他坐下的时候那半边舒服地陷了下去,于是他挣扎了一会儿只得选择和哈利一样任由自己被沙发包围。“没有了。”哈利这半边沙发被德拉科的重量压得侧了过去,他控制自己不要太过贴近这个并不算亲近的同学。

空气里弥漫着长久的沉默。

“战争从来不曾结束,战火一直在燃烧。*”过了很久德拉科才轻轻地说。他没有得到回音,哈利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克利切惊讶地发现哈利的用餐时间变得规律了起来。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常常看到哈利半夜起来找食物,然后他开始往里面放一些冷食;白天的时候是他的睡眠时间,他会睡很久,但看起来依旧很疲惫,有时候他会在早上九点吃中饭,有时候一直到下午两三点他也不会出现,所以克利切会经常在厨房放一些简便易做的食物,以便在听到哈利洗漱的动静的时候为他准备好,然后偷偷离开。但是现在,他会和德拉科两人在饭点坐在餐桌前,有时两人还会早些下来帮克利切打下手。

那天罗恩和赫敏来拜访哈利,看到他和德拉科相安无事,甚至在举手投足间展现十足的默契,都愣了很久。罗恩落寞地对赫敏说,他是不是要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了。赫敏却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我们眼里哈利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想尽办法去帮助他,但是我们没想过自己帮不上忙,或者说哈利也并不需要我们特意为了他做些什么。但马尔福,他一直在另一个角度观察哈利,或许现在只有他能帮到哈利。”那一边哈利和德拉科两人靠在沙发背上,正自顾自看着书,气氛完满地容不下另一个人,于是赫敏拉着罗恩悄悄走了。


“今天怎么样?”哈利睁开眼就看到德拉科正靠在自己床沿看着自己,这些天来德拉科一直在他的房间住着,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哈利发现自己能睡得更安稳些。这两天他们开始聊一些曾经回避的话题,这是德拉科提出的——“如果能宣之于口的话,那么痊愈也指日可待了。”他这样解释自己的动机。于是两个病人每天这样互相舔舐伤口,但是他们也立下约定,绝不强迫对方。所以当哈利侧开目光的时候,德拉科也并没有追问,而是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梦境:“我昨天晚上又梦到了邓布利多死亡的那一天,这次我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过去,星星点点的光芒亮起来连成白昼,很美,但那一切都和我无关,贝拉姨妈夸奖着我拉着我走……”哈利情不自禁地把手覆盖在他颤抖的手背上,“这件事是真实的,我记得我浑浑噩噩地跟着走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也无所谓,但是这次我在贝拉姨妈拍着我肩膀的时候,突然开始往回奔……然后不知道是谁用一个夺命咒结束了我这个梦。”德拉科的眼里闪着光,灰色的眸子里映着哈利的脸庞,然后哈利才惊觉他流下了泪。德拉科从不说他感觉到孤独,也不会说自己为曾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而感到后悔,哈利意识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吐露心声。

德拉科很快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去整理床铺,现在他们都养成了不使用魔法整理东西的习惯。哈利没有太多时间去犹豫:“……我昨天梦到小天狼星了。”他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声音都闷在了被子里,压抑的嘶吼,或是痛哭。德拉科这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悲悯的心情,就像是将这件事看做自己的责任一般,他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把哈利从被子里拉出来,拉到自己的怀里,任由自己的死对头把眼泪鼻涕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他红着眼眶在救世主耳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夏天很快过去,开学前,纳西莎和德拉科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宅邸。哈利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去送别,他仍然不习惯应对这样的场景,但是至少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在德拉科的房间他找到了一罐千纸鹤,数量与他们在这里待的日子一样。哈利拿出一只,发现翅尖上写着日期,是他到这里的第一天,小心地拆开:“谢谢你。”哈利笑起来,一只一只拆开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不是一个人。有些话我不敢告诉母亲,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谢谢你愿意说给我听。我做错了一切事情,至少这次我想做一件对的事。谢谢你让我重新感觉到活着。”哈利的眼里酝酿着笑意。“我的心脏为你跳动。”最后一封:“霍格沃茨见。”

“嘿,哈利,我听说马尔福那小子终于走了!”罗恩的声音爬上楼梯,哈利拿起魔杖收起了凌乱的折纸然后走出房间。罗恩在楼下仰视着他的伙伴,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如一年级第一次抓到金色飞贼时候般灿烂:“嗯,准备好去对角巷了吗?”


战火一直在烧,但是不止是痛,还有更多新的东西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比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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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用了紫罗兰永恒花园的句子。我认为这是对战争最合适不过的描述了。


**想写PTSD的梗有很久了,两个人互相扶持,走出创伤这样的情节。他们一直是对手,所以他们对彼此的处境看得更加清楚。这里的小龙或许有些软,但是我觉得这段时期是小龙内心最脆弱的时期,所以即便如此应该也不为过。现在其实还没有确认关系,之后还有很长的路呀w(挖了个坑) 可以算作《两本无法拆借的书》的另一个世界线的前传,因为感情线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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