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ko¿¿¿

I had a crush on th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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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术神座/费路] 迷途不知返

路西恩新来的室友有些奇怪。

 

那时他在伦敦安顿下来还没多久,论坛上招合租室友的帖子都没挂热,那人就敲开了他家的门。签完合同,还没等路西恩从那花体的签名里辨认出“费利佩”这几个字母,就关上了房门。之后连续一周他都没能和这位帅哥再打个照面,只有合用的浴室里多出来的毛巾还有门口多出来的鞋子向他宣告室友的存在。

 

路西恩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中文名叫夏风,毕业后他没有选择归国,而是接受了一家公司的offer,开始了留英的社畜生活。外国人的社交距离让他在工作中没能交到几个朋友,学生时代的朋友又大多选择了留校。于是碰上这位新室友,他的社交魂不免动了动——没错,只是想与他分享来自古老东方国度的美食,绝对不是出于对他不工作还有钱的八卦心理!

 

“有什么工作是能在家做的呢?”路西恩把排骨汤炖上,一边切菜一边自言自语。老板?老板可没必要和他来挤一个房间。长相白净的话总不能是……小白脸吧?也不会,小白脸多得是应酬,富婆也不单单看脸的,这人看着就不会应酬。网络主播?也没听说过这样一号人啊,这个长相和声音应该辨识度很高才对——难道他看上去高冷,背后是一个会撒娇卖萌的网络主播?

 

路西恩一阵恶寒,忍不住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又唯恐现在出了佛祖管辖区草草画了个十字。

 

回家前他特地发短信问过室友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是以也不担心对方放自己鸽子。等饭菜都上桌了,他便站到费利佩房门前准备抬手敲门,谁知手指还没碰到门板,房门就兀自打开了。他看着被窗帘围得一片漆黑的房间,还有坐在书桌前被台灯映得煞白的一张脸,忍不住脱口而出:“这门是坏了吗?你住进来前我记得还是好的啊,报修得找房东,费用自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西恩总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费利佩本就苍白的脸甚至有点铁青了。他无端地想着这人肯定是没好好吃饭,给他一个月,他一定能把这人喂得红润些:“先前说好的……先出来吃饭?”

 

然而费利佩只是置若罔闻地招呼他:“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个。”

 

路西恩张了张嘴,一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卡在嘴边,又在帅哥冰冷的眼刀下咽了回去,乖乖蹭到了室友边上。他桌子上正摊着一本习题集,旁边的草稿纸上排了很多算式,但都被划去了。此情此景不禁让路西恩回想起自己还在国内的时候,邻居家小朋友就经常这样叫住他,眼巴巴地看着他,渴望这位无所不知的大哥哥能救救他们的作业,连带着他看向费利佩的眼神也慈爱起来——搞什么啊,原来是窝在房间里考学呀,这种一心向学的精神真是值得大家学习,我也得想办法帮帮他呢。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题目上的时候,他的笑容淡了:“那什么,其实我是哲学系的,线性代数题我也不太会啊。”

 

费利佩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多看几眼就能让他脑子开窍一样,然后他好像终于处理完了这句话的含义,起身合上了本子。

 

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吃得路西恩索然无味。平心而论,他的数学功底对哲学系学生来说算是不错的了,只是这种不错仅限于数理逻辑和数论方面,线性代数完全就是超纲了嘛。可是刚才费利佩叫自己的时候明显是对自己有所期望的,这让路西恩不免也有些失落。

 

吃完饭他还维持着沉思的姿势,全然没有注意到室友已经快速洗完了碗盘,钻进了房间。

 

十分钟后,他又敲开了费利佩的房门:“你有什么线代教材推荐吗?”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线代入门,费利佩一句“你现在工作不忙吗”把他堵死了,不过借着这个机会他也厚着脸皮问了些对方的情况,得知室友是自己母校医学专业名誉教授的时候他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绝对不能把刚刚的猜测告诉他啊,也太丢人了。随后他借着节省话费的理由和费利佩及交换了社交账号,至于在费利佩问还有什么需要网上交流的时候他憋出来一句“通知你吃饭”就不是很重要了。

 

言归正传,路西恩室友的奇怪并不止于此。

 

只要稍微留心,就会发现这人身上有很多不协调的地方。比如明明用着一套优雅的用餐礼仪,最基本的发音却不太地道,路西恩能听出里面融合了北方口音和南方口音,时不时还冒出点土澳或是美洲的味道。再及,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却一股老旧做派,社交账号推文数量0,对现代科技发展一问三不知,倒是那些数学物理史里出现的理论说得一套一套的,上次还硬是半夜拉着他一起看中国卫星发射的直播,对看到一半睡着的自己嫌弃地点评了一句“一点也不关心家乡发展的白眼狼”。天可怜见,第二天要上班的是他而不是费利佩。

 

再熟悉一些之后,路西恩又开始觉得这人好像也在偷偷关注他。他确信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

 

那天熬夜之后路西恩走得匆忙忘了带伞,根据伦敦“忘带伞必下雨”定律,路西恩就这样被困在了公司楼下。同办公室对他有意思的小姑娘撑着把粉嫩的小伞,红着脸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公交车站,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拒绝,脱口而出其实我是给。下一秒一席黑色长风衣的帅哥室友走到楼下收起伞看向他们,小姑娘好像看懂了什么,眼眶“唰”得红了,小声说了句“祝你们幸福”就一溜小跑消失在了街角。

 

路西恩发誓自己只是因为太久没有和人有过正常交际了。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

 

让他庆幸的是或许因为雨声太大,费利佩没听到这句话。他也没解释自己怎么会路过这里,虽然另一只手里拎着的甜品袋子暴露了他。

 

“我昨天吃饭的时候提起的那家店!你听到了啊。”路西恩自觉地靠近了费利佩,眼里满是笑意,“谢谢你来接我。”

 

费利佩嫖了他一眼:“所以你吃饭时候自言自语是把我当聋子吗?”

 

“那你下次给我点反应呀,否则我还以为是对牛弹琴呢。”英语里没有类似的俚语,路西恩按字面意翻译了下,费利佩像是从他表情里理解了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这下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了。

 

路西恩也不觉得尴尬,好像短短几周时间里已经与他完全熟络起来了。直到回到公寓楼下,才再次开口:“你这人真的很怪。”他站在楼道上等费利佩收伞,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方被冷风吹红的耳廓和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靠外的那半肩膀上被雨水淋湿的深色印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道:“如果你想对朋友好的话不如改改你的社交习惯,一直什么都不说的话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什么痛脚。费利佩的动作停顿了下,随后他又反问路西恩:“但是你确实发现 了。”在默许自己向路西恩释放好意的时候他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所以别人发现不了那是别人的事。”

 

路西恩意识到他在说“别人”的时候把自己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里,这种突如其来的宛如告白般的话语让他有些赧然。此情此景换做其他任何人,路西恩都难免觉得轻浮了,但偏偏室友的眼睛里带着种沉静的思考,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数学公式般展开探究,这让他相比厌恶更感到好奇,就好像在自己度过了平平无奇的二十余年人生后终于出现被NPC找到了,他在对自己说:你其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世界就交给你去拯救了。

 

不过拯救世界姑且放一放,在那之前路西恩还是更想拯救一下费利佩的自闭生活。

 

“今天一起去看音乐会吧。”他把票拍在费利佩的练习题上然后从身后变出了两套西装,“我知道你又要说没有衣服了,所以我都提前准备好了!”

 

“……约会?”费利佩思考了一下吐出了一个让路西恩始料未及的词。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路西恩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于是费利佩发表了让路西恩更加窘迫的发言:“不是你说的吗?你是同性恋。”他用了相当学术的词语代替了路西恩所说的给,见路西恩被他逼得红着张脸支支吾吾,他才放下了咄咄逼人的架势:“我说了,不要把我当聋子。”

 

路西恩委屈巴巴看着他,感觉自己完全被恶人先告状了。他泄愤似的拿出自己买来就没用过的化妆品在换好衣服的费利佩脸上涂涂抹抹,涂着涂着又开始呼吸乱想着这张脸真是很符合他的审美,摸上去软软的不说,凑近了看还带着点女性阴柔的味道……这下妆造师涂到一半就自己败逃了,留下一窍不通的费利佩在洗手间洗脸。

 

最后两人还是换了休闲款的西服。因为这场音乐会本身规模不是很大,也只是面向普通市民,两个大男人倒也顺利地融入了烟火气十足的观众席。

 

“当、当、当、当。”音符落下。

 

路西恩惊讶地感觉到身侧室友那边的气场阴沉了下来。他偏过头朝他眨眨眼睛,但费利佩没有看他,好像已经沉浸在了“命运”的洪流中,握紧拳头似乎要与之抗争却又隐忍地收回自己身侧。

 

音乐会结束后路西恩也没能弄明白费利佩这是怎么了。

 

因为费利佩整个人彻底消失在了路西恩的生活里。要不是他的行李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房间里,路西恩都要以为这一个月来都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了。

 

路西恩试图去找他,但是警局并不受理这种成年人走失的案件,反过来戏谑地问他和对方是什么关系,母校医学系也没人认识这位名誉教授,只有院长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并不愿留下执教。

 

一无所获的路西恩回到家里,把自己窝进沙发里,闷闷地想着自己确实是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室友,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喜欢吃什么,倒是费利佩好像把他的口味拿捏得很好,带的甜点也好夜宵也好,都很合他口味。

 

这样怅然若失的生活过了大概一周,费利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

 

那天刚好是周末,大概是第一次自己拿钥匙开门,动作不太熟练,捣鼓了半天门才打开,趁这空档路西恩也已经被动静吸引到了门口,于是第一时间给了这个混蛋一个拳头。费利佩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只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任由他的拳头落在了自己脸上。这下换路西恩怔了怔,他的手在反作用力下被震得生疼,也不知是反震力还是连日找不到人的委屈让他的眼眶都红了:“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抱歉,家里有点急事。”

 

“……”

 

路西恩看着他,最后悠悠地叹了口气:“进来吧,到午饭时间了。”

 

午饭没能吃成,几乎在他把饭菜端上桌的同时,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站了一位陌生的男子。他穿着一件眼熟的黑色双排扣风衣,左眼架着一片单片眼镜,圆礼帽抱在怀里,自带一股亲和感。

 

他还来不及问对方来意,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拖了几步。站稳了脚才发现是费利佩拉住了自己,挤到了自己和那男人中间,一脸怒容地看着对方。

 

路西恩发誓自己从来没看到过他露出那么生动的表情。费利佩好像从来都不会有那种大喜大悲的情绪,路西恩也很喜欢看他不着痕迹地用行动表达心情,但是现在他的反应就好像是在讽刺他的自以为是。

 

——你看,你从来不了解费利佩。

 

路西恩有些疲惫,他无意卷进这种三角关系里,于是挣开费利佩的手后退了几步,盘算着是不是带着午饭回自己房间去。

 

“稍等一下,这位‘路西恩’先生。”那人无视了费利佩冰冷的脸色叫住了路西恩,“很荣幸与你见面,我也是路西恩,路西恩·X·伊文斯。”

 

路西恩在一瞬的困惑后茅塞顿开——所以他以为的命中注定不过是费利佩在自己身上找寻另一个人的影子罢了。路西恩下意识想向费利佩求证,但费利佩还是和音乐会那天一样专注地看着舞台中央,他问“路西恩”:“先不论他也是‘你’这一事实,你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议会。你已经在这个世界耗费太久了,这里的时速……比我们的世界慢了十余倍,你的实验室、你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在等着你,你确定要继续耗下去吗?”“路西恩”也收起了笑意,言语中带上了与儒雅外表不符的讥讽,“或者你不如问问这个‘我’,看看你会不会得到和过去不同的结果。”

 

路西恩有一瞬间以为费利佩会和对方动手,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伸手甩上了门,把来者关在了门外,然后坐回了餐桌边。路西恩听得云里雾里,也跟着坐了回去,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费利佩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在一个魔法被教会压迫的世界里,小魔法师遇到了大魔法师,凭借超前的知识伪装成隐士高人骗过了后者,后来他们再次相遇,因为一次契机,大魔法师得知了小魔法师的身份,被欺瞒的愤怒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更加钻研魔法,但他的进步速度始终赶不上小魔法师的,于是很快就变成了大魔法师看着小魔法师的背影慢慢追逐他的步伐。

 

不消说,那大魔法师就是费利佩了,而“路西恩”是故事里的小魔法师。

 

“你也是他,不过只是他在这个世界、这个维度的投影。”费利佩解释道。

 

路西恩大脑有些混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但是他又隐隐感觉这才是合理的解释。他干巴巴地嚼了口饭:“我不是他,费利佩。没有人是他,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再是你回忆里的那个小魔法师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下意识用了‘小魔法师’这个称呼作为他的代称?因为在你的回忆里你所认可的‘路西恩’还是那个在古堡里强撑着压力与你对峙的一环魔法师,而不是现在这个带领魔法议会挫败教会的……呃、大魔法师,更不可能是我这个连矩阵题都不会做的哲学生。

 

“费利佩,如果你刚刚这番话是在骗我,那我只能请你快点搬走了,因为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傻瓜;如果你刚刚没骗我,那么我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路西恩厘清了思绪,终于抬起头,露出了怜悯的目光:“你没办法从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你越把我当成他就会越失望。或许他也曾经和我一样喜欢过你,但是费利佩,你好像从来都没弄清楚过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在该说喜欢的时候没有说出口,在该行动的时候没有拉住他的手;当别人向未来迈步,你却困在过去,迷途不知返。

 

多么可悲啊,费利佩。

 

 

 

费利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面前正对着“亚隆”山脉。

 

银月温柔地包容着万物,唯独他的位置刚好被云遮住,留下了一片阴影。

 

鉴于魔法师的特殊性,过去的每一幕都清晰地存放在他的脑海深处,他以前会像播放电影一样把那些片段拿出来重温,在每个世界的“路西恩”身上找寻过去的影子,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一切该告一段落了。

 

过去已不可期,没道理再自欺欺人。

 

风轻轻拂过,拨开云雾,传奇死灵法师的影子落到了大地上。

 


写在后面:这篇想写很久了,结果居然借情人节的契机发了orz 佩佩我……我还是爱你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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